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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8 章

起右手,在血泊裡安睡的銀劍錚然醒來,隨著他抬手的動作漂浮於半空中。血泊之中,白色的鳥兒仍未放棄掙紮,濁紅的血漬如惡魔扭曲的雙手,緊緊地抓著它的羽毛,妄圖將這被遍體鱗傷的靈魂拖入地獄。銀劍貫穿了它的軀體,一切都無聲無息—緘默之中,它半蜷的身軀和望向天穹的雙眼永遠地定格成枯萎的造像。阿斯拜爾輕輕地握住懸在半空的劍柄,他驟然施力,長劍落血的劍尖映著太陽的金光,在半空中綻出一朵掉落無數緋紅的銀色劍花。持劍...-

8-

淡淡的輝光無力又蒼白,軟綢一般天上垂落下來。伊卡洛斯接過阿斯拜爾手中的白布,為他繫上一個不太緊的死結。

在阿斯拜爾半垂下頭顱時,白色的長髮總能將他捆縛在昏暗的陰影裡,伊卡洛斯透過這層陰影,注視著對方深藍色的眼眸。

兩人降生後不久,阿斯拜爾曾將魯伯特為自己留下的預言寫在紙上推給他看,現在,那句話如一條死魚,在他腦中的海麵上極其顯眼地浮動—阿斯拜爾的神情總能讓他想起那則預言,那兩隻嵌在他眼眶中的眼眸之中,永遠冇有任何可以描述出的情緒。

它們美麗又冰冷,像毒液在深藍色冷水中凝結成的琥珀,也像預言中所言的最珍貴的寶石。

它的擁有者學習著那些細微的波動與迴流,它會微不可查地翻湧,在冇有光亮的地方對自己珍愛的寶物投去直白而長久的注視。

被白布纏縛的手緊緊抓住伊卡洛斯的手腕,伊卡洛斯將那隻手反握住,帶著阿斯拜爾走出這鮮豔而冰冷的玻璃花園。

似乎一切都很平常,奇怪的是,天上掛著的是一輪黑色的太陽。

黑色的太陽,散發著比往常更加奪目的光亮。

伊卡洛斯覺得新奇,他跑到聖殿裡最高的彩窗前,看那些光亮透過彩窗上五彩斑斕的地方。

阿斯拜爾從身後的階梯走上來,黑鳶尾的香氣輕飄飄地在空氣中生長;他在伊卡洛斯的身旁站定,垂下頭看他的眼睛,深藍色的眼眸如兩隻散發著死氣的深淵;纏著白布的手輕輕落在阿斯拜爾的頭頂,以溫柔的方式使他的金髮亂成一團。

伊卡洛斯抬臂將那隻觸感有些粗糙的手從頭頂取下來,隔著白布將它抱在懷裡,抱了一會兒,又輕輕地鬆開。

那手的主人從善如流地讓手指垂到身側,向前走了幾步,被裹纏的下半張臉就快要吻上彩窗,他慢慢地眨眼,輕輕地抬手,將彩窗“打碎”。

彩窗不見了,一群斑斕的蝴蝶在彩窗留下的黑色框架中四散飛舞,它們的翅膀上折射出不同顏色的光亮—紅色的蝴蝶散發著綠光,黑色的蝴蝶被白光包裹周身,白色的蝴蝶本身便能散發光亮

伊卡洛斯睜大眼睛看著那些蝴蝶漸漸飛遠,在空氣中化成灰燼—與此同時,黑色的框架中出現了一麵與方纔一模一樣的彩窗。

棱角,紋路,色彩分配…存在的與消逝的,在一如夢境的現實中完全重疊,分毫不差。

阿斯拜爾牽著伊卡洛斯的手,帶他走下聖殿裡螺旋的階梯,走出門外密集生長的柱林,帶他站在了能夠被陽光照到的地方。

他將伊卡洛斯的手放下,輕輕解開腰間的繫帶,讓白色的長衣披落在自己身上;之後,他抬起左手,在完好的掌心裡畫下了一道不明不白的咒印,變出了一朵殷紅的玫瑰。

玫瑰長莖上的尖刺乾巴巴地支離而出,直直對著阿斯拜爾的胸膛。

伊卡洛斯感到疑惑,他看見站在對麵的人對著他微微搖了下頭,那人閉著眼睛,閉了一會兒,又睜開,將玫瑰堅硬的長莖推入自己的胸膛。

金紅色的眼眸驟然睜大,伊卡洛斯慌忙去阻止那人的動作,然而他的力氣不足以讓他做到這一切。

紅色的血液像是甜美的糖漿,從小而深的傷口處源源不斷地向外噴湧;巨大的視覺衝擊讓伊卡洛斯渾身發麻,玫瑰的長莖上,他用顫抖的手去扒阿斯拜爾

纏著白布的手,冰冷的血液濺上自己的臉頰,對方深藍色的眼眸未因痛楚泛起一丁點兒漣漪。

“砰——”

仍維持著站立的姿勢,阿斯拜爾的身軀轟然炸開,無數白色的蝴蝶在黯淡的灰燼中扇動翅膀。玫瑰在蝴蝶群中墜落,殷紅的花瓣吻住地上冰冷的血泊。

伊卡洛斯因淚水而濕潤的視野中,白色的蝶群四散而去,化成灰燼。

與此同時,那本該死去的人再次出現在原地—他的身體慢慢地擋去身後的光亮,將伊卡洛斯罩在自己的影子裡。

阿斯拜爾撿起地上的衣物披在身上,輕輕地將腰間的繫帶打上死結。

看著伊卡洛斯震驚而又惱怒的眼眸,他無辜地眨了下眼,抬手指向自己,又指向伊卡洛斯。

遠處驟然傳來怪異的巨響,伴隨著像是巨象遷徙時的震動。

阿斯拜爾在手中畫了兩個咒印,變出兩把銀白的長劍,他將其中一把遞給伊卡洛斯,待對方接過後,又用自己手中的長劍在地上刻下字跡:

記住,死在光亮裡。

又一場突至的災厄,以黑色的太陽為預兆而降臨。

伊卡洛斯回想到聖殿中以蝶群裡麵的模樣消散又重現的彩窗,抬起頭對上阿斯拜爾充滿了空洞和虛無的眼眸——

他試圖分辨出那深藍色之中泛起的漣漪,但對方卻將頭顱緩緩轉開,白色的長髮如羽毛般輕飄飄地落下來,遮住他的半張側臉。

伊卡洛斯使銀劍垂地,遠處不停傳來巨震,他把劍伸到阿斯拜爾的腳邊,輕輕地挑弄那朵一度刺入對方胸膛的玫瑰,玫瑰身下的血泊仍在向外蔓延,悄無聲息地擴大自己血腥的城域。

伊卡洛斯沾著那些血,使血液從劍尖滴落,緩緩彙成殷紅的字跡:

不要死去。

阿斯拜爾將視線從地麵的字跡上移開,他帶著那雙讓人惱火的漂亮眼眸輕飄飄地注視著站在他對麵的人。

在遠處,有異響和巨震傳來的遠方,惡獸和魔鬼托著黑色的太陽狂妄地臨降,他們用扭曲怪異的身軀從地獄中爬出來,奮力嘶叫,渴望著血液的澆灌與暴力的生長。

漆黑的魔鬼所經過的地方,自地獄而來的灰燼將白色大理石鑄成的地麵染指黯淡可悲的色澤。

魔鬼張大他們的嘴,尖銳刺耳的笑聲從乾枯的嗓中傳出來,肆意湧入緘默的空氣。

一個陌生的身影漂浮於半空,他抬手將黑色的太陽捏碎,被包裹在黑暗中的光芒如熾熱火紅的岩漿般噴湧而出,隻在瞬間,便輕易地將整個天際籠罩在刺眼的紅光之中。

太陽之子法厄同,他從遙遠的西方神域而來,追逐著那些漆黑的魔鬼來到此處;合掌閉目間,他化成一道金色的箭矢,狠狠地刺入漆黑的魔群中央———

-不軌之人出冇。在右腳踏出門檻的一瞬間,布希看見自己死去的母親和半個腦袋的父親粘連著、靜默著,全身是血,張大了嘴,一動不動地在他麵前站著,冇人能聽見他們絕望的嘶吼—布希暈了過去,他被嚇暈了。“……我以為你會用迷藥,”伊卡洛斯一臉嫌棄,“冇想到你還有致幻粉這麼恐怖的東西。”“相比致幻粉,迷藥太容易讓人察覺,”埃德蒙看了他一眼,“不會對你用的,我的朋友。”“你彆這麼叫我,”伊卡洛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,“…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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